您所在的位置:万象城万象城官网首页 > 集团动态 > 党群工作
发布时间:2016-06-13
本报记者徐运平杨彦 《人民日报》(2016年05月30日 04 版)
李保国很“牛”。他是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师德先进个人,河北农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他是全国优秀科技特派员,太行山区农民眼中的“科技财神”,他的科研成果累计应用面积1826万亩,让140万亩荒山披绿,使山区增收35.3亿元,带动10万多农民脱贫致富。 点石成金的“科技财神” “现在的葫芦峪,种啥都能活。”5月21日,站在石家庄市平山县葫芦峪现代农业产业园区至高点上,面对绵延数公里的满眼绿色,葫芦峪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海涛自信地说。 脚下,在一层层由荒山改造出来的梯田里,核桃、苹果、桃、薰衣草、玫瑰等,全都生机勃勃。 “目前已开发荒山5万亩,辐射周边27个村。”刘海涛介绍说,光园区里的水泥路就有200多公里。“这些路既是田间管理路,也是排水沟,雨水顺着路流到山下塘坝里,再通过管道由塘坝引入蓄水池中,最后滴灌到地里。只要全年降水400毫米,整个园区水就够用。” 10年前,刘海涛可没这份底气。“流转了几千亩荒山种核桃,投入了四五千万元,树苗种下去两三年,却都不见长。”直到2009年,请来了李保国。 “李保国一来,就把我们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说这不行那不行。他越说不行,我越认定他行,因为他看问题很准。”就这样,李保国成为葫芦峪园区的技术总顾问,在这里建立了“山、水、林、田、路”综合治理体系和“大园区、小业主”的新型管理模式。所涉村庄农民由人均不到1亩地增加到人均8至10亩不等,年收入由人均不到2000元增加到人均8000元以上。 刘海涛说,葫芦峪是李保国30多年开发太行山经验的“升级版”。在葫芦峪之前,李保国用他点石成金的科技之手,至少成就了三个“品牌”: “太行山最绿的地方”——邢台县前南峪村。这里形成了国家4a级生态旅游景区,获得过“全球生态环境建设五百佳”提名奖。但是,35年前,这里却是一个连草都长不好的荒山秃岭; “太行山里首富村”——内丘县岗底村。村民今年人均收入3.1万元,种植的“富岗”苹果,荣获“2008年北京奥运会指定专用果品”和“中国驰名商标”称号,曾经创出100元一个苹果的神话。然而,20年前,这里却流传着“有女不嫁岗底郎,光着脊梁睡土炕”的歌谣; “中华名果”——临城县“绿岭”牌薄皮核桃。如今,该县发展薄皮核桃种植20多万亩,涉及138个村1万多农户。龙头企业“河北绿岭果业有限公司”被扶持起来。可是,17年前,创业之初的绿岭公司面对的却是一片“连鸟都不拉屎”的石头山。 李保国曾说,山上仅能长树是不够的,还要栽下生金树,把财富带给山区百姓。他奔着这个目标努力,树果然生了金,百姓果然致了富。 攻坚克难的“太行愚公” “无雨渴死牛,有雨满坡流。”太行山区土壤干旱,土层瘠薄,水土流失严重。自1981年起,李保国一头扎进太行山里,进行山区开发治理研究。 不能移山,却能易山。30多年里,这位“太行新愚公”先后完成28项研究成果,推广36项实用技术,培育了16个山区开发治理先进典型…… 李保国在科研上取得的成就,令河北农业大学林学院教授杨敏生深深敬佩。 杨敏生说,李保国大学时所学专业是蚕桑,可他后来却成为板栗、苹果、核桃、红树莓等果树的培育专家。“一个人能把一种果树研究透已属不易,他却先后研究了好几种,还搞一个成一个,并且个个形成了产业。” 在杨敏生看来,李保国成功的最大秘诀在于“接地气”,始终坚持“生产为科研出题,科研为生产解难”的理念。 河北绿岭果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高胜福回忆说,他1999年邀请李保国做技术指导时,曾问过李保国:“你在岗底是做苹果研究的,也出名了,现在改到核桃上来,冒了很大风险,为啥?”李保国回答说:“老百姓不能只通过一种水果致富,如果不另辟一条致富路径,他们冒的风险比我大。” 李保国的团队里既有河北农大的教师,也有他带的博士生和硕士生。 “在生产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让一个学生负责一块儿,一点点地做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技术体系。”1996年就加入李保国团队的河北农大教授齐国辉举例说,在李保国的指导下,一名学生经过四年实验,颠覆了核桃树冬季修剪的传统,将修剪时间确定在春季发芽前的20天以内,避免了因修剪时间不当造成营养流失的问题。目前,这一创新成果被写进了教科书。 把田间地头作为课堂,把农家果园作为实验室,把论文写在太行山上。这是李保国作为一名科技工作者闯出来的成功道路。 助农致富的“农民教授” 今年58岁的岗底村农民梁山林,38岁以前还是村民眼里的懒汉。“母亲端来早饭,他都是在被窝里吃,吃饱了还想再睡会儿。”村党总支书记杨双牛这样打趣他,梁山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乐。 其实20年前,即使勤快的岗底村民,也没能摘掉“穷帽子”。部分村民虽然已经种了10年苹果,当初致富的愿望却仍遥遥无期。特别是1996年8月的一场暴雨洪灾,更是让村民们感觉“日子没法过了!” 后来,村里来了省科技救灾组,其中一个人递给杨双牛一片写了字的烟盒纸:“需要果树管理技术,我可以帮忙。李保国。”纸上还留了他的家庭电话号码。李保国对杨双牛说,“你3个月修一条通往村后沟的路,我再来。” 20天后,路修好了,李保国真把行李铺盖卷搬来了,一住就是17年。如今的岗底,家家户户住上了小洋楼、开上了小轿车。706口人的村庄里,有191人获得职业技术证书,成为全国“持证下田”第一村。 梁山林观望了两三年,是村里最后一批种上果树的。现在他承包的6亩果园,每年收入15万元。40岁的时候梁山林娶上了媳妇。女儿招了上门女婿,老梁给女婿买了一台北京现代小轿车,在家中顶梁柱的地位坚不可摧。 “李老师是我们岗底村的大恩人。”村民杨群小感叹,“如果没有李老师,我哪能轻轻松松地供完两个大学生。”如今,儿子、闺女都在县城机关里上班,老两口在家侍弄果树,一年收入八九万元,日子过得滋润。老杨笑言:“给个县委书记咱也不当,自由自在,收入也不低。” 说起李保国去世,杨群小哽咽了:“以后果树有病,找谁呢?”他说,李保国对脑子转得慢的村民跟得紧,培训时会反复问他们“学会了没?”“记住了没?”杨群小还说,村民任何时候给李保国打电话,他都不会不理;即使完全不认识的农民打来咨询电话,李保国也会认真地解答。 李保国曾说,他一生最得意的是“把我变成了农民,把农民变成了‘我’”。李保国变成农民,赢得了农民的信任;把农民变成他,成为懂技术、能致富的农业专家。 让农民们改变自身命运,是他一生孜孜以求的目标。乡亲们亲切地把他称为“农民教授”,李保国当之无愧。
扎根山区35年;每年深入田间地头200多天、行车4万多公里 “铁人”李保国(时代先锋) 本报记者 徐运平 杨 彦 《人民日报》( 2016年05月31日 06 版) 分享到... 李保国很“拼”。他扎根山区35年,每年深入田间地头200多天,行车4万多公里;他承担了8门研究生课程和3门本科生课程,却从未调过一次课;他1998年查出患有较严重的糖尿病,2007年确诊患上疲劳性冠心病,却始终没有慢下来歇一歇,忙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天。 夫妻共有“三个家” 常年驻村;奔走于各基地间;在保定的家待时间最少 李保国的妻子郭素萍是他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同在河北农大工作;两人既是生活伴侣,又是工作搭档,几十年里几乎形影不离。郭素萍说,她和李保国共有“三个家”:一个是位于保定河北农大的家;一个是太行山里各个驻点基地的家;还有一个是辗转于学校与各基地间越野车上的家。 李保国夫妇年轻时常年驻村,山里的家是他们的主要活动场所。“邢台前南峪村低矮的小平房里,有我们刚成家时的艰辛与欢乐;岗底村弯弯曲曲的山路不知走过多少遍;在绿岭核桃基地15平方米的工作间里,我常为他缝补被树枝剐破的棉袄。”郭素萍深情地回忆道。 最近几年,慕名来找李保国的人越来越多,他扶持的点也越来越多;夫妻俩常常开车奔走于各基地之间,车成了他们流动的家。李保国开车,郭素萍坐在副驾驶上,替他接打电话、安排工作、联系事情。李保国喝水、吃药、午休,全在车里。雨鞋、草帽、衣服、工具包,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三个家中,保定的家他们待得最少。今年春节,夫妻俩到家已是腊月二十九。“想着准备准备年货,三十好过年,可是我俩忙得都忘了,今年是小年,没有三十。最后还是亲家打电话,叫我们去他家过了个年。”郭素萍介绍说,这个春节,他们就歇了初一一天。初二就开始有咨询电话,还有人找到家里。从初五到初八,他们冒雪驱车跑了张家口的2个点和承德滦平的7个点。 “从没调过一次课” 在山区基地忙碌外,全年承担学校课程416学时 “李保国教授除了在山区基地忙碌外,还承担了4门博士研究生和4门硕士研究生课程以及3门本科生课程,全年达416学时。尽管工作这么忙,他却从没调过一次课。作为老师,他做到了以教学和学生为本。”河北农大林学院院长黄选瑞介绍说,“有一次,我俩一起在廊坊开会,中午12点散会,李保国没来得及吃饭就匆匆往回赶。我问他为啥这么急,他说下午4点还有研究生的课。” 河北农大在读二年级博士生孙萌清楚地记得,今年1月的一天,她在傍晚五六点钟时把一篇论文发给李保国教授。第二天看邮箱,李老师已将修改后的论文传回给了她,时间是当日凌晨4点36分。“后来聊天,得知他那一晚看了3个学生的论文。李老师总是这样,白天在地里,晚上改论文。他改论文改得特别细致。”孙萌感动地说。 李保国先后带过67名研究生。每名研究生一入学,就会收到他给的3年学习任务清单:第一学期完成课程学习和开题报告;第二第三学期完成实验并写出研究报告……且每一项都有详细要求和明确的时间表。李保国对研究生培养的“阶段目标管理”并非只是写在纸上,他会时常抽查,严格落实。2013年寒假,一学生因为毕业论文前期准备不认真,李保国就要求他留在学校,直到大年三十写完才回家。 李保国每年还要带本科生进行两周的实习。“凡是跟他实习的,都能提升实践操作能力;他教出来的学生动手能力强,用人单位抢着要。”1999级本科生陈利英现在已是绿岭果业公司技术总监。她回忆说,2003年初,李保国带他们到核桃基地实习,教学生们嫁接要求学生每人一行,按他教的步骤做,不但要成活率高,而且要速度快,否则就考核不合格。“当时,小苗只有四五十厘米高,我们顶着太阳蹲着、跪着练习,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累得连饭都不想吃。但第二天,还得接着干……”在李保国的严厉督促下,只用一周时间,学生们就全都掌握了嫁接技术,并达到熟练工水平。 “活着干,死了算” 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才更拼命,怕时间不够留下遗憾 4月8日上午,刚从顺平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回保定的李保国,一刻也没休息,马上召集课题组成员开会,为第二天在石家庄召开的3个山区项目验收会做最后准备; 8日下午,李保国自己开车,带着课题组成员奔赴石家庄,和大伙儿一起忙到晚上10点; 9日上午,参加科技项目验收会;下午,参加一个果树节水灌溉项目的会议,傍晚即踏上返程。晚上11点多,李保国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但10日凌晨,妻子却被他不顺畅的呼吸声惊醒……呼啸而来的急救车把他送到了医院,他却再也没能苏醒过来。 “马不停蹄,风风火火。李保国生命的最后48小时,是他一生无数个48小时的缩影。”黄选瑞感叹道。 早在1998年,因为常年往山里跑,生活不规律,身体底子不错的李保国被查出患上糖尿病;2007年,又被确诊患上疲劳性冠心病。心脏造影显示他75%的血管狭窄,连支架都做不了,只能做搭桥,但医生说做搭桥后,需要休养,干不了事,他坚决不做,宁肯采取保守治疗。 去冬起,亲友和同事们发现,李保国的身体状况明显变差;很多人都劝他赶紧去医院看看,他嘴上答应,人却照常东颠西跑。 因采访结识李保国、交往已有20年的河北日报记者刘秀礼说,4月2日中午,他与李保国、郭素萍,还有内丘县岗底村党总支书记杨双牛见了面。杨双牛看李保国气色不好又劝不动,就说了句狠话,“李老师你不听话,不想要命了!”郭素萍听了,在一旁掉起了眼泪,李保国却说,“双牛你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农民在等着我,我脱不开身……” 不了解他病情的人,在基地里看到李保国,只见他爬沟过坎,大步流星;讲课示范,精神百倍。只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这时连拎一桶雪碧都嫌重,回家上四楼的力气都没有…… “活着干,死了算”,这是李保国常说的话。郭素萍说,现在想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拼命;他是怕时间不够留下遗憾。
“凡人”李保国(时代先锋) 本报记者 徐运平 杨 彦 《人民日报》( 2016年06月01日 06 版) 分享到... 李保国很“土”。他其貌不扬,穿着朴素,常让人误会“不像教授”;他性格很“杠”,说话很“冲”,训哭了不少学生;他也有遗憾,最愧对的是妻子和儿子。 “李教授穿着这件羽绒服,有10多年了” 稀疏的头发、黝黑的肤色、憨厚的长相、朴素的衣着。照片上的李保国,“混”在农民堆里,全无一点大学教授的模样。除了去人民大会堂开会等极少数特殊场合外,李保国很少有刮了胡子、西装革履的照片。 葫芦峪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海涛对第一次见到李保国的情形记忆犹深:那是2009年2、3月间,一个“司机”载着四个农民来到公司。他左看右看,觉得只有农民中的一个高个子有点像大学老师,结果过去一问,还不是。最后,“司机”下车了,过来打招呼,说他是李保国。原来,这四个农民是听完李保国的培训课后,想请他去自己的园子里看看……李保国就顺路把他们捎过来了。 5月20日,记者在临城绿岭公司看见李保国遗留的一件羽绒服和两双旅游鞋。那件蓝色羽绒服已被洗得发灰,两只袖口露出了白色松紧带,右边袖子上有两处缝补过的针脚,后背还沾着一小块没来得及洗的黄泥巴;旅游鞋看不出什么品牌,两只鞋底后跟的外侧,被磨得很薄,鞋面也有多处裂开的小口子。“1999年与他见面时,就见李教授穿着这件羽绒服,有10多年了。”绿岭公司董事长高胜福说。 比农民还农民,很多人都这样评价李保国。“有人说他不会讲究,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才知道,那是不了解他。”内丘县岗底村党总支书记杨双牛说,一次他见李保国的衣服又被剐了口子,就想给他买件新衣服。李保国却说,你省点心吧,西装革履,怎么和农民坐一条板凳,咋进果园教技术?原来,让自己变得更像农民,是李保国有意的追求。 为了与农民更亲近,除了衣着,李保国讲话也力求“土气”。他给学生讲课,会用专业术语;给农民讲课,却通俗易懂。比如,他将疏果比作计划生育,“一根枝条只能结2斤,你非要它结10斤20斤,就跟养一个孩子和养10个孩子的区别一样,肯定累死了。”岗底村有个农民,跟着别的技术员学套袋,学了3天也没学会,跟着李保国,很快就会了。 他像农民一样,爱树如命,容不得树受一点委屈。“上树剪枝,他不允许穿硬底鞋,怕把树皮蹭破了。”高胜福告诉记者。 “在果树管理上,必须听我的” 在一次疏花疏果的培训课上,李保国与邢台前南峪村党委农业支部书记王晓棠发生了争执。面对王晓棠“只要果子结得稠,就能卖成钱,把果儿拧掉太可惜了”的执拗,李保国发了火,他拿起笤帚说:“在果树管理上,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在岗底,村民们给李保国起了个外号“杠头儿”,意思是,他在传授技术过程中,对农民“死盯、盯死”,杠劲儿十足。 葫芦峪公司技术部负责人聂建英说,去年10月,有工人在给苹果树拉枝时,侧枝下垂45度不到位,被来检查的李保国发现;他当场发了火,要求他们马上返工。 这样不给人留情面的事情,在李保国身上数不胜数。对果农如此,对同事、学生也如此。 河北农大有一位年轻教师,在本校读在职博士。论文开题时,认为都是同事,不会太为难。没想到,听了他的开题内容介绍后,李保国很不客气地指出了很多问题,但同时也提出了怎么改的详细建议。事后,这位老师很感激他。 学生里有很多曾被他训哭,也大都憷他。2008年7月的一天,他让学生陈利英马上赶到一片受旱严重的核桃地,让她对土壤、叶片、果实取样,测定含水量,并观察浇水后的变化。陈利英把测得的数据随手记在一张纸上,后来有事耽搁了几天,等想起来时,那张纸却找不到了。李保国知道后,把她狠狠地训了一通。陈利英说,当时特别不理解,后来懂得了他的良苦用心,“他觉得太可惜,大旱不是每年都有,错过了这次实验机会,不知道又要再等多少年……” 面对官员,李保国也一如既往保持率真性情。河北农大林学院党委书记卢振启记得,2000年院里组织博士团去一个县做技术指导,李保国名气大,当地主要领导请他吃饭,结果他说,“今天的饭就半小时,超过半小时,我就走人。” “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老婆和孩子” 在岗底村的展示厅里,有一张李保国拿着话筒唱歌的照片。村委会主任杨沣军介绍说,这是村里的联欢会上,村民们邀请李保国表演个节目,他就唱了一首《流浪歌》。唱着唱着,李保国流泪了,也许他是想到了自己多年的生活状态,就像是在长年流浪。 在刘海涛的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场景,莫过于李保国在给村民们做技术培训时,妻子郭素萍时常拿着药,笑嘻嘻地站在一旁,柔声提醒他该吃药了。而多数时候,李保国会不耐烦地回一句:“看不见正忙着呢,过会儿再说。” 儿子李东奇,从1岁多就被父母带进山,直到快上小学才回城。因为父母进行的是小流域综合治理研究,所以他被人叫做“小流域”。八九岁起,他就经常一个人在家,做饭洗衣服,“啥都学会了”。因为父母太忙,疏于管理,东奇的学习成绩从初二下学期开始严重下滑,高考也很不理想,上了一个成教专科。好在工作后的东奇挺争气,自考了本科,还完成了在职研究生的学习。 2015年,李保国被评为“燕赵楷模”,在发布厅录制现场,他对主持人说,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老婆和孩子! 也是在这个场合,在夫妻俩与其他人合影的一张照片上,记者看到,两人手牵着手,非常温馨。去年,李保国在岗底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郭素萍过了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喝了点红酒,保国兴奋地谈起我们大学时代美好的爱情时光,还学着年轻人的样子,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到我的脸上。”郭素萍幸福地回忆道。 在农大校园里,老师们看到,以前很少出来散步的李保国,偶尔也会乐呵呵地抱着小孙子转悠。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位慈祥的爷爷。 也许,已近花甲之年的李保国,开始意识到要补偿多年来对家人缺失的柔情。只可惜,病魔没有给他更多时间。不知道这对李保国而言,是不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